蛋,金字塔,自行车和梯子
布莱恩马克法兰不断发展的视觉主题
在他卓著的艺术生涯中,布莱恩马克法兰(Bryan McFarlane)已经发展出一种有力的视觉语言,其独特的图式不失为是它的一个显著特征,这种独特的图式的组成元素来自于他的后殖民地时期的牙买加背景,和他在旅途中对其他文化传统的理解。如果用一句话来描述马克法兰的视觉语言,我想应该是“历史和逃离”是主要的主题,在国际旅行中,马克法兰不断成长为一名艺术家,这两种主题被用不同的方式表达着。
部分第一代牙买加艺术家是出生在国家独立之后的,马克法兰的作品植根于寻求对“历史”和“逃离”的适合的视觉表达的后殖民主义挣扎,“历史”是指黑人文化根源,而“逃离”则是指他对国际当代艺术界所做的贡献。他对深入理解牙买加传统的渴望和他的远大志向促使他广泛的旅行,并发表了激励了全世界所有后殖民地人民的演说。从混杂性,艺术混生性,现代性,解构,到概念论,这些理论都深深的吸引着马克法兰。他研究了当代艺术理论和先锋艺术理论,同时对思想家米歇˙傅柯(Michel Foucault),爱德华·赛义德(Edward Said),雅克·德里达(Jacques Derrida)的理论都很关注。他已经把他的家安在了当代艺术批评讨论的这个智慧风景中。他始终能够感受到自己与第三世界国家的人民和有色人种之间的强烈联系。像许多20世界末期的牙买加人和非洲人一样,马克法兰非常理解殖民地经历是对人性的扭曲,对人们身心的打击,以及对经济的破坏性影响,因此他决心要以一个视觉艺术家的身份,通过他的创作才华在世界舞台上获得一席之地。他的工具就是他丰富的主观欣赏,对世界的开放态度,对将他的存在自由上升为创作自由的风险的接受,和对掌握艺术创作准则的奉献。他的这些智慧的和实践的工具正在很好的发挥作用。
继他在牙买加艺术学校和美国马塞诸塞州艺术大学的学习之后,马克法兰通过深入和研究和在非洲,欧洲,南美洲和亚洲的旅行不断学习。而且他还成为了大学老师。随着他的事业不断进步,他设法同他在美国的学生以及他的祖国的学生和学院分享他所学到的东西。他认为对事业的追求并不仅仅是为他个人的抱负,更多是为了使他的学生和跨国家,跨文化的年轻艺术家能够拓展眼界,丰富经验。对他的学生和他的祖国的责任感已经是他成为世界著名当代艺术家这个个人理想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从最初的深受表现注意影响的写实主义画家,他已经发展出了一种从本质上说是抽象的,同时充满神秘感的绘画方法。在此次展览中,他的艺术生涯的跨度被很好的展现,他的风格和内容的所有变化都非常明显。
在他事业的开端,马克法兰是一个写实艺术家。尽管现在他的作品很大程度上倾向于抽象,但他从来没有放弃写实。比如他的作品《婚礼》,他将一副老照片的场面数字化,重现一个很久以前的家庭事件。作品从写实开始,慢慢的用温和色彩使图像丧失物质形态,最终渐变成充满小方格或者说是像素点的抽象形态。当然,你也可以反过来欣赏这组六联画,也就是说,婚礼的情节从像素化的抽象发展到具象派的清晰。不论是哪种情况,这组不同寻常的多联作品都是令人着迷的。也许这种在《婚礼》中的绘画手法的灵感源自水彩画家理查德·亚德(Richard Yarde),他作品中的形象也总是充满被划分成类似像素点的色块。而在他更新的一组作品《整理观念》I,II 和III中,马克法兰重新回归写实元素——包括他的自画像——被融入在众多符号和他抽象作品中广泛运用的基本图案中。
马克法兰来自一个非常特殊的牙买加背景,它发源于一个厚重的非洲环境——大西洋彼岸奴隶制的产物——在加勒比海最大的,人口最多的英语岛屿。他生长在一个逃亡的群落,与非洲西部加纳的阿肯文化部落有着共同的祖先。后来他来到加纳,并在那里创作了一些列作品,唤起他的血液中存留的对祖先的继承,他曾经忽视甚至遗忘这种继承。在加勒比海岸古老的奴隶堡垒中,他曾经看到一堆一堆的炮弹,这些炮弹让欧洲殖民者拥有能够控制美洲黑人和剥削非洲的能量。
马克法兰也曾到巴西旅行,这里的黑人人口数量居世界第二位,仅次于尼日利亚,在那里,他走访了殖民地首都圣·萨尔瓦多,参观古老的巴洛克教堂,在这里非洲的宗教经历了像康多姆波教与天主教令人惊奇的融合。这些存在了几个世纪的建筑,和透过彩绘玻璃摇曳的灯光,让马克法兰联想到对黑人在残酷的环境中对生存的渴望。对马克法兰来说,这些建筑似乎正在通过他们的存在来向人们说明曾经在这里的挥之不去的心灵的重量。马克法兰的图解正是对坚忍的文化信仰在岁月中重获新生,创造令人敬畏的历史,和对逃离的向往的深思。
在土耳其黑暗的教堂和清真寺中,马克法兰感受到了同样令人清醒的对信仰和记忆的留存。在这些经历中,他将一种神秘的感觉内在化,这种感觉弥漫在这些古老的场所,人们在这里生活,在这里祈祷,在这里死去。这些场所激起一种不可改变精神回响,同时包含着强大的记忆碎片表达人们不屈的逃离的愿望。
在他的另一幅作品《凳子》中,马克法兰将众多史前古器物集合在一起,同时以隐喻的形式赋予他们心灵的关注。一个凳子同时成为一个人物符号和一个国家象征。这些凳子,准确的说是长凳长椅,让马克法兰联想到他儿时在牙买加工匠们所用的凳子。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凳子是时空的坐标,同时也是创造力的有力表现——就如同那些工匠们的创造力。在加纳,凳子表现的正是将阿肯人民团结起来,被阿散蒂的人民中广泛相信的一个国家的灵魂——王权思想。单独摆放,或是成群结队的容器占据了画面的大部分空间。这些保龄球和瓶子象征神圣的水的力量,去清洗,去恢复,去重新振作。这些保龄球形状也相当于非洲的圣杯,用来倾倒圣酒,用来让人们分享美酒。一些葫芦状的容器内部被挖空,象征庇护地,如同子宫可以提供庇护,也可以提供营养。在作品的左下角,在众多容器下面,有一片西瓜和一条游走的蛇。很多燃烧的蜡烛,他们黄色的闪烁的光点亮了整个棕色的画面,神圣的光芒让整幅画成为一个整体,让板凳和与它遥望的左上角的光融合。
《内部》是“土耳其系列”中的一幅作品,在这幅作品中,昏暗的空间再一次沐浴在神秘的气氛中。一大片黑色,内部是拱形的走廊通向星星点点微弱的光,似乎在像我们暗示彩色的光是从有彩色玻璃的天窗中照进来的。如同一个大澡堂,倒影让地板变得更活跃,将头顶天窗照进来的光反射回去。没有人出现,但是广袤深邃的空间和恢弘的建筑笼罩在情绪多变的蓝色阴影中,流露出一种挥之不去的人的存在。《伊斯坦布尔的光》是“土耳其系列”中的另一幅作品,仍旧是在夜色中,一个虚构的城市远景,城市的轮廓由侧面的圆屋顶,中景中的高楼,和前景中的蜡烛构成。在前景的阴影中只有一些依稀可见的曲线构,也许是在暗示伊斯兰世界的书法的影响。
《凳子》曾经作为《蛋系列》的一幅作品被介绍过,它也确实在特殊蛋形容器中很有分量。对马克法兰来说,《蛋系列》仍然是他作品中的一大份,如此之大以至于我们不得不提出“蛋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这样的问题。
蛋(卵)作为一个象征,对马克法兰来说有多种含义。有时,它提醒我们对新生活和新的可能性的希望,这个含义很普遍。有时,它象征新生命的脆弱,因为它将新生命保护在如此易碎的墙壁里。还有些时候,它代表一种蜕变,因为从如此简单的蛋形中会生出复杂的生命,就好想从一个晦暗的蚕茧中,会生出一只美丽的蝴蝶。在这两种情况下,一种形态代替另一种形态的过程中,诞生出一种戏剧性的转变元素。当那个新生的生命啄破蛋壳,获得自由的时候,蛋代表的是逃离。最后,蛋还代表养料,我们用不同的方法烹制蛋,煮,炸,做成面包和派,很难想象人类的食物中没有蛋会是什么样子。
在《蛋系列》中,马克法兰没有紧紧的注解他的图示,他更愿意留给观众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去诠释这个图形和符号的盛宴。我在这篇文章中的诠释是基于我与作者的谈话。
非常有意思的是《蛋系列》中一幅名为《无题》的作品(棕色内部)恰好是类似《凳子》的作品和后来更加抽象的作品之间的一个过渡。在《凳子》和《无题》这两幅作品中,马克法兰开始暗示一种类似箱子的内部空间。地板的墙面清晰展现。在后一幅作品中,甚至有窗户,平台或是床的图形,但是它们都没有被真切的呈现。棕色的屋内形象更加强了建筑,分层空间的形象,虽然那些蛋形在空间中漂浮,没有任何支点。如何在抽象与写实中斡旋似乎比他们的象征意义更为重要。从为整幅作品提供的视觉场面或平衡来评判,它们可以被认定为抽象元素了。
《蛋系列》的大部分作品在处理手法上都采用抽象的手段,除了最主要的图像“蛋”。比如在《连接》这幅作品中,马克法兰将四枚蛋置于画面中,画面被划分为三个婀娜多姿的长方形,或是窗格。在最底层的窗格中,出现两枚蛋。一枚简单的置于地面上,色彩采用蛋实际的颜色,在它附近,是一枚金色的蛋,有一部分蓝绿色的轮廓。在中间的窗格内,没有蛋,但是最上面窗格里两枚蛋的绿色影子从它的上沿扑射下来。这影子,好像一丛青草,轻托着它上面的一枚金黄色的蛋,那蛋就好想是一枚珠宝。在它后面是一枚白色的蛋,轮廓的颜色从橘色过渡到金色,在到红宝石色。这两枚蛋的色彩如此优雅,色彩还被娴熟的运用在略带粉色的背景中,使整幅作品成为一个完美的整体。作品的题目有很强的暗示作用,但在欣赏作品本身时,我们真的不需要题目的暗示。
《蛋渍III》同样是一幅抽象作品,但是它微暗的画面气氛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效果。画面中有一片淡蓝色夹杂些微黄色的波浪,五枚蛋被分成三串置于波浪上。左边的框架截去了一枚蛋的一部分,这枚蛋有着深蓝的色彩和黄色的轮廓。右边,一枚淡蓝色的蛋横在一枚深红色的蛋前面,看上去像是月食一样。中间,横躺着两枚蛋,戏剧性的凸显着彼此。一枚是明亮的蓝色,一枚是热烈的红色。你甚至不能将你的目光从它们上移开,还会感受到它们之间的震动感。马克法兰如此睿智,用异常简单的构图,为我们呈现了如此捕获人心的美丽。
在他的《蛋系列》中最大胆的一幅无题作品当属2008年的一幅静物油画。在黄色画面的底部,有一些划痕和抓痕,痕迹上有一对玻璃杯或是高脚杯,一个苹果被放在一个盘子上。这些物品都摆放在一个明显的渐渐融入背景的桌面上。苹果很像位于它上面的红色蛋形,蓝色的高脚杯和苹果下面的蓝色弧线,画面中央一尾活跃的鱼的蓝色的鳍和蔚蓝的蛋黄交相辉映。这些结构和很多漂浮的球体和蛋存在于一个含糊不清的空间内。孩童般对色彩的自由运用,和故意而为之的不精密构图催发了一种混合的喜悦。或许这幅作品会让一些人联想到早期现代派画家保罗·克利(Paul Klee)的作品
此次展出的很多作品在主题和风格上都和《蛋系列》有着密不可分的血族联系,虽然它们并没有被明确的归在《蛋系列》中。例如《恶魔的孕期》Ⅰ和Ⅱ就是在探索生殖的力量。孕期是哺乳动物在受精和分娩之间哺育他们的胚胎的一个过程,和蛋被孵化的过程相似。恶魔与魔鬼和邪恶相连。在这两幅作品中,都有浓密丛集在一起的卵形细胞,小盘和蛋构成的众多高耸的圆柱。在《孕期》Ⅰ中,这些蛋形结构浸没在红色中,似乎是被浸没在血液之中。考虑到马克法兰提及黑人社会的历史经历时所用的拐弯抹角的方法,我认为这组作品正是在反映在殖民统治的长期压迫下,加勒比和非洲建立后殖民地时代的那段历史。这样简单的陈述既能说明对长期的殖民主义压迫的恐惧,又能说明这些年轻的国家独立后,准备在国际舞台上获得一席之地时所产生的新的希望和期待。根据这种解释,浸浴在红色之中唤起我们对暴力的回忆,它们即出现在反抗运动中,又出现在殖民统治中。
《流产和再生》是另一幅以生殖力为主题的作品,也是一面反映殖民主义历史的多棱镜。这里的主要图像不再是蛋,仅有一些漂浮的球形结构,而对分娩——孕育的终点——的明显表现。画面的上半部分呈现出女性阴部和胎儿的毛团。如果这是一次失败的分娩,那么女性阴部则预示着新的希望。如果将其理解成政治隐喻,马克法兰是在暗指尽管历经多次失败,很多后殖民地国家还是会成功建立它们的民主制度,这让我立刻联想到加纳,马克法兰曾在那里旅行。在《沸腾Ⅲ》中,分娩和重生的痛苦被再次表达,碟片和蛋形结构如火山一样在鲜红的,炽热的世界中喷发。
金字塔是马克法兰艺术创作中一个重要的主题,拥有丰富的重叠的意义。有时,这些古老的建筑结构代表稳固,忍耐和传统。但更多时候,金字塔让人们想起殖民军队非洲的镇压和对黑人和棕色人的殖民统治,尤其是在19世纪。在这种情形下,金字塔是一堆一堆的炮弹,而这些炮弹堆在殖民统治时期非常常见。
几年前,在和马克法兰的交谈中,他说他在土耳其和中国的旅行中,这两种文化中的忍耐力深深的打动了他。他觉得他们在长期积累的智慧中收集到了本质的,基本的,甚至是永恒的东西。经过对如何彰显它的重要的特征,和如何将其普遍化的深思熟虑,马克法兰选择了金字塔作为象征。他意识到在众多古老文明的建筑中,金字塔,在强调三角形这一最坚固的建筑元素的同时,诗意的俘获了人类对天空的向往。它被广泛的认为一种唤起从原始到神圣的神秘知识的符号。这种隐喻的含义在《温暖的金字塔》和《绿色的金字塔》中被很好的体现,在这两幅作品中,金字塔结构和他们的倒影界定出更广泛的充满球体和建筑元素的空间。
在《黑色的大脑和白色的大脑,金字塔》和《大金字塔和梯子》这两幅作品中,作者运用了雕刻的风格,同时炮弹堆砌而成的金字塔也在这两幅作品中体现。在第一幅作品中,情绪多变的棕色空间承载了很多炮弹堆和一对掀开头盖显露出来的大脑。侧面一架梯子架在中央的金字塔之上,在画面的右面是一颗心,一个沉重的机器,可能是大炮和运送大炮的车在画面的左面。尽管画面并没有呈现一个规划好的图解,但是这幅作品确实提出了黑人和白人——美国和加勒比的双重社会政治样本——是如何思考他们共同的历史,和历史里面的权利机构(警察,军队)的。通过心的形象体现对人性的渴求,通过梯子形象暗示通往前方的路。《大金字塔和梯子》,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还在创作之中,上述理解对它同样适用,虽然这幅作品中有更为突出金字塔形状的炮弹堆(象征历史)和更大的梯子(象征逃离)。
在《通往金字塔的丝绸之路》中,金字塔还是用来当作历史的象征,但是这次的历史确是马克法兰对亚洲,尤其是对丝绸之路的迷恋。他曾在丝绸之路的两端——中国和土耳其——逗留,他非常钦佩当时的人们的智慧和狡猾,在没有飞机和电子通讯的时代,他们开辟了一条连接东西方商业和文化的纽带。在《通往金字塔的丝绸之路》中,他表现了他对丝绸之路的神秘和遗产的尊重,他有时掩盖象征路的金字塔,将其置于多彩的球形下面,而这些球形正是象征着指引方向,照亮路途的星星。
从他第一次来到中国,马克法兰就对自行车非常感兴趣,并把自行车作为他艺术作品的一个重要符号。尽管最初灵感来源于大群大群的中国人把自行车作为日常交通工具的壮观场面,也同时来自他对儿时的牙买加自行车是警察的交通工具的回忆。对自行车的这种理解在他之前的作品中(2008个展:自行车,金字塔和蛋形轴——周游)得以体现。在《自行车之死Ⅱ》和《自行车之死和脑组织》这两幅作品中,更为不详的符号被运用。在茶色的冷静的暮色中,作者记录了在不到20年的时间内,自行车快速的被汽车替代,在这一过程中,健康的锻炼被沉闷的烟雾和难闻的尾气替代。在《自行车之死Ⅱ》的上半部分充满了自行车座椅,轮胎,车轮,就像悬挂在马克法兰在巴西教堂的礼拜堂里面的祭品一样。这些祭品是祈祷者对神灵的感谢,这些自行车也是对不需要人力的交通时代的感谢。几乎完全被埋藏在自行车零件之中的一颗心,也许能够引发伴随改变而来的一点点伤感。
《自行车之死和脑组织》体现了对改变的意义和如果应对改变的思考的紧迫感,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大脑被置于一堆自行车框架,座椅,车轮,轮胎之中。明亮的大脑,一部分已经模糊,从一条横贯画面的带子上掉下来,带子由一颗红绿相间的心,一个自行车座椅,一个自行车灯,和最右边一枚小到几乎看不到的心组成。整个画面呈现的似乎是一个圣坛,专注于匆忙改变过程中的一个瞬间,又类似是一种重新思考——或者是请愿——这些对人类的生活究竟意味什么。
从最近几年的新作品中可以看出马克法兰正在将新的符号运用到他的作品中,同时更注重抽象元素。在《苹果的内心深处》中,苹果成为最主要的视觉元素,尽管画面中还有其它新的符号,如嘴唇,心伴随其出现。心也曾经在之前描述的《自行车和脑组织》,《金字塔和黑白脑》,以及《内部解剖Ⅱ》中出现。嘴唇——尤其是女人涂了唇膏的嘴唇——不仅仅在《心和苹果》中出现,在最近的很多无题作品中也曾出现。明显的性的符号也已经显露,如前面提到的《流产和复活》中那个巨大的女性阴部,在《无着力的环境》中也可以找到相似的女性阴部。
在之前提到的《无着力的环境》和其它新作品中,马克法兰对正式的,或者抽象的元素的热衷追求非常明显。在这些作品中,马克法兰非常关注画面的肌理。在《着力》这幅作品中,像金字塔这样我们熟悉的结构和很多新的元素一起出现,他不断的修善作品的肌理,尝试划,刮,和其它有力的绘画方法。他用色板刀不受任何具体色彩约束的完成了一部分作品。结果,我们会被作品图像背后的肌理深深打动。不受具象派理论约束的色块加强了抽象的感觉。类似的,对点,刮,划的抽象性可能的关注在《对着力混合的感受》中也非常明显。在这幅作品中,图像本身并没有隐藏在画面下面的信息引人关注。的确,从画面上流露的强烈的光令图像几乎是透明的,加强了作为背景的抽象戏剧性场面。
布莱恩·马克法兰是一位著名的当代艺术家,他娴熟地将各种视觉策略,充满个人和集体符号的图解,运用到全新的意义系统中。他的作品来自后殖民地时期牙买加艺术家的成长经历,同时又被他对民间智慧和评论理论贪婪的学习,他的旅行和对不同文化,智慧,经济,政治环境的探索影响和拓展。当他对他的经历有所领悟时,他将这些领悟表现到艺术之中,并赋予他们世界性的,国际性的特质。他的感情、智慧,和他的努力,已经让他能够将能量和清晰带到作品中,为他在视觉艺术家国际排名中赢得一席荣誉之地。
埃德蒙巴利盖瑟(Edmund Barry Gaither)
波士顿非裔美人美术馆馆长,美国波士顿
波士顿美术馆副馆长